♢楔与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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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if galaxies 零.七海境界


楔与锁 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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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涌的巨石搅动着四百英尺高空的流风,急剧压缩着空气分子将自己满身的尘埃混入寒气直逼的流云层。沉重无比的巨石却如同天降的小陨石般在高空以极速运动着,却在轻盈的错觉下直直撞击入浮空大教堂的打钟塔。

教堂高塔原本精美细致的设计构架在瞬间沦落为了战争的碎屑,伴随着人们惊恐的尖叫,刻画着神旨寓言的银钟在冲击中笔直砸下。

那一抹在废墟的狂流中以极速躲避的银色盔甲之人,在青蓝魔力的庇护下几乎是以闪电般的速度将自己的身躯刺入每一处空白区域,身后带起的风尘推开了近身的雕像碎石。火炬中的火苗未能在巨石的压迫下重燃,信仰崩塌催生而出的绝望抬起的枯萎的手未能抓住银盔之人的脚踝。

那是如同发狂的囚犯用满是痂创稠血的手在捶击着牢笼一般的,大银钟的钟摇摆在宣誓神谕破裂,将这样的噩耗通过自身的毁灭回荡在世界。

真是证明了贬神论者的言论,即便是高高在上被敬仰奉献的存在,也会有扭动着身体,口吐白沫,大声吼叫的一日。堕神临终的哭诉,伴随着银钟表壳开裂的巨响,神谕雕刻上的裂纹从神的双眼间劈过。

他逃离了黄昏的丧钟,在铸造教堂的整座中央浮空岛如暴雨云倾斜而下的瞬间,金色短发的从者从高空流动的废墟中抽身而出。

“没事,我出来了。”他的手甲触着左耳,如此汇报。

从者踏稳在另一处建筑,他立即反身,单膝跪地稳住重心,手中的剑蕴藏着一股骇俗的暗涌,在剑身与剑格相连的螺旋扭曲处无限回还。教堂信仰的幽魂被随即而来的狂风搅动着,它们在碎裂之时纠缠着从者额前的碎发,最终却只能化作其满身白银盔甲上幽蓝色的流光。 


不安,躁动,恐慌,是弥漫在丧钟之下人类的思绪,云流层在从者的膝边流动着,倒映着些许猩红。

“选择这里为战斗场地,在此时此刻看来,敌方与其是说卑鄙,不如说是极度聪明。”金发从者将流云中的猩红混杂在自己的双瞳中,被撕碎灵魂的幽蓝亦在眼底逐渐黯淡。风起云涌后,他迅速从地面起身,右脚上前一步侧身,将手中银剑执在胸前,神情中的坚毅与锐利几乎要刻入剑身的流银之中。

钟声巨大回荡着的哭诉甚至没来得及停止,云流层猛然翻腾而起,强大的气流聚集而上,那是足以烧灼而起的魔力密度,却丝毫不会拥堵。这是云的雪崩与海啸,在尖叫声中被唤醒的死寂猛然爆发出吞噬的暴力,魔力形成的动荡为云层海啸提供了强大的能量。

这股魔力仿佛切断了方圆几千里的数百座浮空岛与地面科技的连接,使它们如在太空爆炸后的行星碎屑,以极高的速度翻滚相撞。

盔甲战靴下散发着隐隐光流的魔阵将金发的从者稳稳固定在空中,这令他踏上每一寸空气都凝固成足以承载相当重量的密度。


“不愧是caster的魔力量,真是惊人……不过可以应付。”


金发从者手中的长剑竟也升腾起一股强大的气流,荡开周身扑涌而来的暴风云,他仿佛置身于龙卷风的中心,周围狂躁的毁灭之风中包含着一片死寂至刺激耳膜的地带。

这是两股毁灭之力的相撞,如果挑起暴风海啸的是世界的自然之力,那么这剑下的威力便是掌管风云的神明对臣下的制裁。足以变动世界气候的相触发出雷鸣的吼声,完全压盖住了大银钟原本的丧歌。

——这把剑所释放出的光芒几乎是将教堂毁灭中的丧鸣加持到了几千倍的程度,如果诸神的陨落是时代的落幕,那么这般悲鸣便是谢幕的终曲,已经超脱了绝望的感情,触发至极点。将从死寂中爆发而出的暴力再一次完全的掩埋,将那起伏的动荡之力再一次彻底的泯灭。

爆裂的光芒出现了五彩的更替,魔力在空中的绽放与碎云一同起舞,绽放出无数仿佛是被精心设计过的环形图案,向四面重重扩张。 


空气中的碎屑敲打在金发从者的盔甲上,发出阵阵清脆,手中的剑方才平息了哀叹,执剑者却没有将其放下的动作。
准备趁胜追击,他将银剑斜置——

“回来,saber。”

从者原本流畅的动作一滞,确认耳边的声线后:“为什么?master,现在的状况应该是我们占上风才是。”
“别问那么多,回来。”

“.......明白。”只是轻微的停顿后,从者顺从回应,他隐去了剑上的锋芒,消散的魔力灵子自剑刃而起,幻化为如羽毛一般缭缭上升的青烟。 


信教者的鲜血所燃尽的他的眼中在最后一刻映射的,是四百英尺下的民众, 


——秃鹫般的民众,在战争后转变为暴戾恣肆的豺狼,奔跑着,攀爬着,滚动着,冲着什么方向蜂拥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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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 /IF GALAXIES 
「命运/如若永恒」



零·七海境界




美索不达米亚的主城名为恩瑞克,在那个时候,平原除了被两条河流拥戴外,边界地区与山脉雪峰相连。在恩瑞克城邦北方以外,便是寒冷至极的极地地区,即便没有风雪的侵扰,海拔压迫下稀薄的氧气也使任何生物无法长存。

伊瑞克(注:Erech,乌鲁克的另一种英译,此处为区分。)的人们自古以来,就将为祭拜神明的祭坛设在那样的雪峰山崖的边缘。在朦胧的视线中,稀稀疏疏的几个人穿着厚重的绵衣长袍,将一具以白布包裹的人体抗在肩上,顺着雪峰突兀出的黑岩道路,艰难的攀爬行走。

当神官手中的刀刃落下的那一刻,炽热与寒冷的相融,是细微无声的。

女人们的歌声美妙,好似雪女,在召唤着神明的到来,雪白如纱的裙摆紧紧包裹她们妙曼的身姿,勾勒出女子的丰乳与挺翘的臀部,那雪轻轻将寒冰点在她们规律张合的双唇,几乎与着风雪融为一体,即使褪去了绒衣,也丝无觉寒冷。

那个时代的女人,宛若幽灵。

朦胧的景色亦如冰霜般被包容而来的温暖融化了,意识中的麻痹逐渐被清晰的意识所取代。他睁开了眼,眼前的景象似乎仍旧没有在他这位新来者的心里产生熟悉感,方才的梦境仍旧萦绕在他的脑海,揪动着他的内心,使他的心脏仍在阵阵收缩。而他的四肢首先感知到了温暖,驱散了梦中双脚踩于雪中,锥心刺骨的肌肉记忆。

接着,是听觉,他听到了炭火的木渣在火炉的炽热焰火中的跃动炸裂的声音。他躺在一张铜与铁质的大床上,厚重的棉絮完全隔离了金属的硬感,这张床十分的宽大,带有四根角柱与棚顶,在角角落落都有十分精巧的雕刻。

这座宅邸坐落于英国威尔士的北面,靠近爱尔兰海,在这一块区域居住的人并不多,大多人家都拥有自己的一方天地,在自己的领地与私人海滩活动。居住在这里的人多半属于社会上层有头有脸,却选择过上与世隔绝日子的人物,皇亲国戚,封侯封爵的贵族,退役的士兵上将与少数已然功成名就的商人。

古老的家族偏爱英国传统的生活方式,与邻里之间的社交活动便是举办一场盛大的舞会,年轻的公子也时常骑着马沿海走动。 


金发的青年所在的宅邸建于14世纪,而金发青年与这里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宅邸的主人姓格兰道尔,传说是波厄斯亲王欧文·格兰道尔的后裔。

14世纪所成的建筑被翻修过无数次,如今偏于17世纪兴起的洛可可风格,却也因为宅邸现主的喜好,装潢没有太过于繁琐。格兰道尔是欧洲知名的古老系魔术世家,也因此,14世纪的建筑在魔法的维持下,除了外观上带有历史的厚重感外,结构仍十分完好。 


青年起身,他简单整理了一下在枕头上蹭乱的发丝,抹了把脸,将残余的困倦与疲惫感驱赶。

身着白色古典衬衫的青年,将自己蓝色的发一齐束在脑后。他总穿着传统的贵族世家公子的衣裳,略有些仿古的裁剪,衣料却是皮质。

窗外的雨点敲打着玻璃窗,室内仅有一盏古色古香,光线柔和的灯在照明,那盏灯被摆放在青年身前的茶几上,与炉火中的光线辉映,在沉沉昏暗之中,这两处光源照看着安眠与宁静。灯下烹着一壶红茶,浓郁的红茶所升腾起的热气芳香扑鼻,透明的影子游动着,总令人感官躁动。

“醒了?”蓝发的青年注意到动静后,撤下自己原本搭着的腿,他的目光转移到床上之人的身上:“那么来吃点东西吧。”
“...........您就让我这样睡了一整晚么?master?”金发青年下意识的将手举在眼前捏了捏,感受力道。

沙发上的人却是不以为然的,抿了口红茶:“虽然你是我的从者,但不代表你需要为了我不眠不休。要是你看低了宅邸四方的结界,我可是会很伤脑筋的,所以尽管享受现代人正常的作息时间就好。”
“……这可是会让人逐渐怠惰的决定呢。”

“今天要做的事很多,赶紧准备一下吧。”说着,蓝发青年起身,走到门边,将皮外套三两下穿好,在镜子前耸耸肩,扯了扯衣领与袖口。

而金发青年也快速的穿好床边椅子上的私服,不同于其御主的偏古典风格的装扮,他的衣着只是一件较为普遍的蓝色衬衫与一条黑色的长裤,简便清爽,也没什么特色去描述。他将衣袖挽过手肘,确定四肢的灵活性不会被局限。


最后是一块手表,准确说,是一块伪装成手表的法器,因为掺杂了科技,所以即使是有外界魔法的阻隔,主从二人也能在危急关头联系上。

卧室的门是从外面打开的,先被听闻的是轮椅在地面滑动的声音。一般人的第一反应,轮椅上应该是一位年迈的长者,而不然,被推入房门的是一位十分稚嫩的小小姐。能够自由出入宅邸的,除了宅邸的主人外,就是这位小小姐,她的名字是伊米·格兰道尔,赫帕缇卡·格兰道尔,也就是金发亲年口中御主的亲妹妹。

伊米与其他同龄的孩子不同,她穿着雪白的纱裙,将同样雪白微卷的发丝披散在双肩,姣好的五官却显得十分枯弱,她露出的胳膊与手指几乎只是一层皮包着骨头,面色煞白,如果不是她仍在深陷的眼眶里眨动着的双眼显示着生机,一定会让人一位她是一只被特别设计成富有病态美感的木偶。

“哥哥,早餐做好了,嗯,saber阁下的那份也有哦。”伊米没有清脆细腻的少女的声音,女童音线中的柔软被沙哑的嗓音掩盖了大半,她颤颤巍巍的举起胳膊,十指脆弱的手指包着赫帕缇卡的手:“昨天的战斗辛苦了。” 


“嗯,伊米也辛苦了。”赫帕缇卡就连摸伊米小脑袋的动作也是十分小心翼翼的,兄长对妹妹的宠溺尽显在他玫红宝石般的眼中。


两人收拾好后下楼,伊米坐着轮椅,被女仆从楼梯边的斜坡推下。


“今天出门在外,我就称呼你的真名吧,吉尔伽美什,是这个名字对么?”赫帕缇卡坐在餐椅前,问对面的金发青年。

“嗯,这确实是我的真名不错,不过离开结界后或许会被caster那方监听,master确定要使用真名称呼我么?”金发青年将荷包蛋从中间切开,糖心从切口之间溢出,浓郁的香味瞬时间弥散开来:“何况,还要防止混淆,如果master坚持的话,就请称呼我为‘卢迦尔’吧。”

“防止真名外泄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对于这种形式的战争来说就是不必要的了,每一位对手都来自不同的世界,书本上记录的自然也都是不同的文化与历史,所以即便是真名外泄,也没有什么影响。我想他们还没有那种会跑到我们的世界翻找你的资料的闲工夫。至于防止混淆,确实,那么就称呼你为‘卢迦尔’吧。”
“嗯。”

沿海的大道在这个区域是静止车辆驶入的,得罪了这边的贵族可就得不偿失,赫帕缇卡与卢迦尔沿着海边的路往城中的方向走去。

“但是,每次一提到你的真名,我就觉得很奇妙。”赫帕缇卡忍俊不住那一刹的笑意:“你与那位吉尔伽美什,还真是完完全全的反差呢,明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是同一个人。从前,要是谁告诉我吉尔伽美什有你这样顺从主意到可以被称之为乖巧的性格,我是绝对不敢相信的。嗯,对没错,我一定会暂且舍掉我的绅士作风,将那个戏耍史诗人物的人打的满地找牙吧。”

“是么....”卢迦尔听着赫帕缇卡的言论,没有被他逗笑,反而眉头浮现了一丝阴霾:“master认为我与你想象中的那个人反差太大,所以感到失望了么,master也认为我不是一位合格的从者么?”

“我可没那么说,实际上你可别忘了,在你被召唤出来的那天,可是拿剑指着我威胁我交出令咒啊。”赫帕缇卡自知言论不恰,习惯性的摸了摸脸颊,手背上银白色的三道划所组成的纹路十分显眼:“能保住令咒真是太好了,而且我大多也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主从如果没有很好的契合度,会降低效率的吧。” 


“我必须得到圣杯。”

这或许是赫帕缇卡作为御主,第一次听到对方在自己面前以如此坚毅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平滑如镜而又广袤无垠的海面,与岸边建筑完全不合群的的几艘年轻人玩闹的游艇帆船停留在海滩眼神至海面的层层叠叠的岩石边,它们排列在那里,沿着岩石的曲线,已然扬帆在海平线上的船,如同擦浪翻飞的海鸥在轻轻晃动。

赫帕缇卡自认为是最正统的参战者,他出身名门贵族的魔法师家,是家族这一代的长子,自小被授予了家族全部的密术,他有着极高的天赋。拥有这些条件,召唤出了被一致认为最强职介的从者,他几乎就是天生的圣杯战争参赛者。

然而,这些正统的条件,却也仅仅适用于圣杯战争而已。

所以他不得不纠正这个思维的错误,他确实参加了战争,圣杯确实是胜利者的战利品,没有被污染的圣杯,可以实实在在实现他与saber的任何愿望。但是家族长辈却没有料到,赫帕缇卡这位骄傲的长子,会面临以这样的形式降下的圣杯战争,或者说,这场战争的主旨,根本不在得到圣杯。

“如果仅仅以得到圣杯作为目的的话,这场战争,光是精神方面我们就输了......”
“嗯,这个我当然知道。何况我的愿望,如果这个世界不复存在的话,也就没有实现的意义了。”

“圣杯战争,不,应该被称为是——七海战役。”赫帕缇卡微微扬起头,拂面的风带走了他嘴边长呼出的一口气:“来自七个世界的主从进行的跨世界的战斗,各自代表自己的文明,每消灭一对主从,那么那对主从便会连同他们所代表的世界一同消失在宇宙中。

两位在这场战争中扮演神明的角色监督着所有人,直到最后一对主从迎来胜利,那么七个世界最后也只会剩下一个了。 


两位神明,想必是打算把原本分散于七世界的元素全部纳入到那个唯一的世界,实现完全的集中发展吧.......照这种残酷的规则,生即是迎接乌托邦的到来,灭即是几十亿生命的泯没......与其说是为了圣杯,不如说是为了生存。

至于圣杯,只不过是顺带的奖赏罢了,我相信你明白这一点,也一定要在心里不断强调,为了生存,为了生存,为了生存。” 


“还有愿望。”

接着,他们看到了一位迎面而来的老人,那位老人的衣着十分破旧,在沿海的街道边,他的长大褂随风而摆。而尽管他的衣着褴褛,却也没有显得太过于狼狈。


赫帕缇卡看得出来,单从款式上,即使他的衣服破旧不堪,粘有灰尘,也是他所拥有的最好的服饰。南海岸街道是富有人家的区域,这里是充斥着古典与高雅的地带,即便是乞讨者,走到爱尔兰南海岸,也不会让自己太邋遢。

几乎是在赫帕缇卡不注意的时候,卢迦尔小跑到哪位乞讨老人的身边,他从衬衣的口袋中取出一块金条,将他举在老人的面前,示意他接过。
而慢慢跟上来的赫帕缇卡看到这里,不免摇着头叹了口气。

只见哪位老者看到这块金条,不但没有心存感激的接下,反而举起他的拐棍,狠狠地敲打了卢迦尔伸出的那只手。卢迦尔痛的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金块也随之砸落在地面。

那位老者举起木棍似乎还要打卢迦尔的上身,赫帕缇卡上前抓住了乞讨老人的手腕,制止了他的举动。在老人看到赫帕缇卡的那一瞬间,心头的怒火便消去了一半,他冷静下来,将举起的拐棍抵在地面。 


而老人对卢迦尔的行为仍发以唾弃:“不懂礼貌的粗鄙之人!”
“?!!”
赫帕缇卡赶忙出面维护:“您误会了,先生,他没有愚弄您,拿着这块金条去街道,我保证它能为你带来一年富裕的生活。”

赫帕缇卡是这一块的公众人物,他有着极好的绅士风度,即使连乞讨者都知道,他的嘴里是不会吐露谎言的。于是意料之中的,两人看到这位老者的脸上浮现了一刹那的惨白,他咬着下嘴唇,几乎要将那里的肉咬破。粗糙的下巴上满是络腮胡,他们随着老人下颚的颤抖,彰显了其主无比的尴尬。就在刚才,他用手里的拐棍敲打了一位向他好心施舍的人。

“天,请原谅我的无礼,我以为不会有这般好心的人会施舍给这般卑微的我一个金条,您知道的,我已经无法舍弃这最后的尊严。”

“不,没事,是他鲁莽了。”赫帕缇卡拍拍卢迦尔的肩。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带你出来熟悉这个世界。”

老人离去后,赫帕缇卡与卢迦尔继续交谈:“在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就存在如此大的区别,尽管你们从者被召唤时就被赋予了这个时代的知识,但仅仅停留在南海岸区是无法真正体会到的。

不过尽管多样性之间差距很大,不过,人们还是有共同遵循的事物,在五大属性中,我们是偏向于‘力量’与‘科技’的发展,还有那么一点‘黑暗’。这个你应该理解吧?”

“每个世界蕴含的五大属性,这个我知道,被现代人俗称为‘大五角’。”卢迦尔点头:“原始属性的‘黑暗’与‘力量’,以及发展属性的‘魔法’与‘科技’,以及人们自己催生而出的‘信仰’。参赛的七个世界,普遍都是选择其中两种来专注发展的吧,以目前的情报来看,兼容两种以上属性的,只有我们的世界与caster的世界了。不过这貌似也没什么意义,并不能以来判断战斗力啊.......”

“嗯,‘魔法’属性世界的人类使用魔法建设家园,而‘科技’属性的世界则是利用科技筑造高楼;‘信仰’属性世界的人们精神力量强大,而‘力量’属性世界的人们则拥有绝对实力。至于‘黑暗’,大概每个世界都会有一点吧,毕竟是人性中不可避免的。”

“人性总是会被传统束缚......至于文化,不过是集体无意识罢了。”卢迦尔神思惶然悠远,嘴中流露出不经意间的喃喃。

“现在,没有一个世界有能力同时发展这五种属性,不过等战争胜利后,借助两位神角的力量就可以同时发展大五角了。要说那大五角是乌托邦之种,也不为过吧。”

再走到街市上的时候,附近的居民在看到赫帕缇卡时都会冲他打招呼。多亏南海岸区的那些有钱人士,投入大量资金维护这里的治安,生活在周边的人们也得以拥有十分安宁的生活。

赫帕缇卡带着卢迦尔走进了一家小店,小点的外表稍显复古,与海岸边的宅邸有着异曲同工的建筑风格,在二十一世纪的此刻,这样的装潢是为了不破坏这片区域的韵味,二来对于外国游客来说也别有一番风情。

店内就不再是17世纪的家具了,在礼品专柜的缝隙间流动的顾客多半不是本地人,带着太阳镜与帽子,穿着衬衫与短裤,耳中挂着耳机。出了“权贵区”,迎接他们的就是典型的仿古典21世纪步行街。

“神角还没有彻底宣布战争的开始,也就是说还有从者没有被召唤出来。”赫帕缇卡从专柜精品区,挑选出了一块五角星图案的胸针:“不是为了圣杯的圣杯战争,一旦回应召唤,就是要把数十亿人的性命背负在自己身上。在这样的压迫下,愿意参战的御主有多少,愿意回应召唤的英灵又有多少.......也不知道在这样看似人之常情的拖延下,这样的平凡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胸针银色的外镀,在小灯的映射下,将隐隐光萦绕在他的指尖。



—003



索德温是一处靠海的城镇,人们靠着海上运输来流动经济,以捕鱼为职业的人们也不少,因此这座城镇的繁华程度要比周围的城镇都高的多。瞭望塔上的哨员对港口下骚动的人群发出了信号,示意他们装载着修补石像所需材料的船就要到了,罗尼亚号是一艘硕大的运输邮轮,不过这一天在这艘邮轮的甲板上所承载的并不是各式各样的集装箱,而是被牢固的绳索所捆绑的一块块巨大石料。

它从加麦那出发绕过海峡来到此处,加麦那地形特殊,那里生产的石料不仅稀有男的,且都是一等一的质量。因此,王城也经常从加麦那进口石料来建造楼房与雕像。

“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么?”浅褐色卷发的姑娘走到一位搬运船员的边上,轻声发问。
哪位船员侧过脸来端详起这个姑娘,他没想到会有女人提出这样的请求。
“你想要帮什么忙?亲爱的。”船员笑着问:“你能搬得动石料么?那不是你要做的工作,我们人手足够。”
“我想我总能做点事的,先生。”

与周围的那些小姐精致典雅的大半不同,这位姑娘身着一件单层的衣裙,衣裙的剪裁是蓝与白的交错,裙身的款式第一眼看上去,就像是用教堂修女的旧裙子改来的。少女的面上没有浓妆艳抹,五官的显现十分清晰,不得不承认是个美人坯子,然而就似一颗珍珠没有被细细打磨,少女皮肤不似那么的白嫩细腻,海港小镇户外的风在她的脸颊留下了一种这个年纪的女孩不应该有的沧桑感。不过那双浅蓝色的双眼却是十分清澈,几乎是比那阳光下的水珠还要纯粹。

狂躁的海风将她过肩的卷发吹拂起,邮轮的汽笛发出长鸣,少女揽了揽腰下的长裙,不过在前赴后继永不停歇的海风之中,无论理多少次长发也无济于事。

“先生,我可以为劳苦的船员制作一些食物,还有美味的汤品。”少女从长裙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条白色的发带,三两下将它系在自己的头上,又将耳鬓的发丝撩到耳后:“我的速度不慢,相信我的手艺吧,在你们修补完大团长的石像后,我也就完成了,还有许多人帮我。”

在罗尼亚号停留的稳稳当当,将海水抖荡了一些在港口岸上,几个船员立即从它降下的运输甲板走到船上,港口上的除了船员之外,还有不少身形壮硕的男子。他们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今天是个大日子,港口的平台上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因为今天他们要做的事与这个国家被传唱最多的一个传说有关——圣教骑士团的故事。

马尔塞被称为孕育骑士的故乡,圣教骑士团的大团长就在这里出生。这一向是这个城镇人们心里最大的骄傲,生活在这里的妇女,也总爱以大团长的姓名“嘉文斯·拉·莱登”来祝福自己的孩子。城镇的中央立着大团长的石像,不过在近期的一次暴风雨中被损坏了肩膀的部分,于是今天这整个城镇对大团长虔诚敬仰的人们,干脆决定为他们最亲爱的大团长重新做一尊更加威武,更加有魄力的纪念雕像。

“那么好吧,姑娘,我们等着你的美味!我该怎么称呼你,你是本地人么?”
“是的,我是本地人,你可以叫我阿薇莉娅,我和这里的每个人都很熟。我就在这条街道尽头的教堂里,等会儿带着辛劳的水手们来吧。”
“真是太感谢了。”

于是少女阿薇莉娅赶紧顺着这条街跑到了教堂,这是一所民用小教堂,规模没有其它有历史价值的正统大教堂那么宏大。特定时间前来礼拜的人也寥寥无几。教堂里还剩下的那些工作人员也只有极少数是真正的圣职者,剩下的就是负责维护的工匠与没事前来在残缺不全的墙壁上涂鸦的画师。倒也没有人指责他把至高无上的神明画成各种疯癫的样子。

墙外,无花果树将自己的树枝肆虐的展开,将自己的身姿透过教堂破旧屋顶的缝隙扭转进来,院子里的橄榄树的树叶也已经被灰尘玷污的斑斑点点,花丛间,甚至被开垦成了菜地,被种上蔬菜,大葱与辣椒。自然,也没有人会介意一直住在教堂里的阿薇莉娅了。

阿薇莉娅推开教堂木门,入耳的那般带有历史沉淀感的吱呀声,走过一排排长椅,的雕像与其背后墙面的超现代风格的绘画形成强烈反差。在圣职者阿尔盖废旧的雕塑下,是几个妇女已经架好的锅碗瓢盆,他们在临时厨房上加了一层棚子,以免熬汤的时候年久失修的阿尔盖雕像会把自己的眼珠子掉进锅里。那些妇女把地上随处可见的“剑”的石块碎片垫在四只脚不齐的圆桌下,阿薇莉娅把那块碎片抽出来,换上了被叠成相同厚度的棉布。

“莉娅,你又要把这些石块拿回家?”一位女人将盖子盖到汤锅上,后立即将手指从锅盖把手上缩回来,她一边熟练的操作着这些被蒸汽烘的滚烫的金属出具,一边冲阿薇莉娅笑道。

“我想这些石像总会被修好的,你看到港口来的那个气派十足的大邮轮了么,我们的大团长就要焕然一新了,之后那些人会来这里休息,他们没理由不注意到这个教堂的。”阿薇莉娅的腰包沉甸甸的,里面“剑”的石块就要溢出来,尖锐的部分几乎将包底那快缝合口再次划破,这个身形瘦弱的小姑娘却丝毫不会感到酸痛,显然是习惯了。

“那可不一样,团长是世界的,这个教堂呢?谁的都不是,这样的汤就算顿个几百次,除了会让教堂染上一股菜汤味儿,就没有什么别的用处了。”
她却只是以笑相对:“我来帮忙吧。”

阿薇莉娅手背上的刺痛被纳于细小的纹路中,若隐若现的银白色光芒总在提醒着她什么,而这般异样并未被他人察觉。接着,她来到这个小镇的中央,她来到大团长的雕像下,修补雕像的工匠们已经将周围给围了起来,禁止人们出入。而阿薇莉娅被允许进入,原来与她攀谈的那个水手是这次重建任务的负责人。

嘉文斯在城镇中央的广场上已经矗立了上百年,他与远方的大海隔岸相望。阿薇莉娅自出生起,十几年来,在经过雕像时她每每回望。她清晰的记得孩子们如何对母亲诉说那尊雕像,英勇的团长昂首扩胸,他远瞻的无垠海洋便是他百年来的君王。他身着甲胄的每一寸金丝铁屡五一不显露着守卫者的威仪。

雕像的手附着在腰间的那把传说之圣剑—瓦伦汀的剑柄之上,将那宝剑的锋利抽出半寸有余,即使只是石刻的死物也仿佛能释放出巨龙淬火般锐利的刃光。彬彬有礼的骑士亦有着无可睥睨的实力与炽热的目光,碎银般的海浪拍打在层层叠叠的岩石上,俯首于他不朽的灵魂。他觐见于国王华美的宫殿中,他拼杀在硝烟弥漫的山岭海崖,他就屹立在国之边疆的雪原之端。于是他脚下的大地也随之震颤,地狱天堂中所有的声音都在他的耳边躁动,去杀害,去守护,去切割敌方的双足与首级,去牺牲,去牺牲,去牺牲。

那些工匠如此的小心翼翼,他们把新的石料搬运下拖车,雕刻师仔细的检查着自己手下所成的每一寸凹槽,每一个弧度与曲线。阿薇莉娅想,教堂的女人说的不错。大团长是世界的团长,他是这般一个圣洁的形象,一个崇高的灵魂,一个英雄的幻影,无论身处哪个时代,他都散发着举世的光辉。鬼使神差,阿薇莉娅几乎感受到了死物的灵魂,她抬起头来,此刻,那些所埋藏在心中所有的兴奋与不安都为这刹那间的宁静所替代。

少女于是安眠一般的闭上眼,她双手交握,抵在额头,就像是神像前的修女,带着一颗无比虔诚的心:“我向您祈祷,希望这世上,所有的牺牲都是有意义的。”她手背上那银色的纹路,越发的清晰了。

同样形态的另一种图案,也同样在赫帕缇卡的手中浮现着。

—002

夕阳开始在南海岸线沉没,相连的群山在远处显现,那些连绵起伏的山脉多半有着锋利的曲线,在天穹上勾勒出锯齿状的身影。阿达玛托斯般的岩石将残阳藏于自己的身后,只是上半身被染成金色的一片。失去了光线的海面逐渐被阴影所覆盖,似乎要吹散渐渐熄灭的最后一抹余辉。


年轻人的游艇与帆船回到了沙滩,又被对齐在岩石曲线的边缘。日光被推到礁石的巅峰,在那里稍事停留。赫帕缇卡与卢迦尔的回程不是那么顺利,被染成血红色的天空带来了不详的征兆。

宅邸的探测探测出了异样的从者反应,本还想在海边等待黑夜星空的赫帕缇卡与卢迦尔只好取消了行程,以灵子转移的形式回到了宅邸。卢迦尔进入战斗状态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在现身的瞬间便已经将银剑握在了手中,满身的盔甲也穿戴完毕。

对方身上的从者反应十分强烈,但似乎没有感受到来自御主的气息。对面的从者没有将她的面孔显露出来,她戴着一顶宽大的黑色帽子,几乎将她的半张脸都十分隐蔽的遮掩了起来。以及那看似十分不合时宜的黑斗篷与长靴几乎令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携带着一股锥心的戾气。


赫帕缇卡判断出对方从者职介为assassin,并且是女性,至于为何没有使用ass职介独有的强大气息遮掩,赫帕缇卡无从判断,不过对方所现身姿中所呈现的隐约傲慢,似乎解释了这一点。

分析速度不比御主慢的卢迦尔只在眉头稍皱的瞬息之间后脚接力一蹬冲出了疾驰的速度,他横在身前的银剑划破空气中一切阻隔。剑身带有魔力形成的青蓝色电流劈啪作响。

在剑身挥夺而下的一瞬,assassin瞬身一闪,几乎是空间转移程度的闪身没有让剑刃伤自身分毫,那漆黑的几乎要融入夜色的斗篷却又仿佛吸收了天幕残留的所有的光芒。卢迦尔的双眼快速在视线内寻找猎物,在捕捉到assassin瞬身的下一个地点时便反身斜下再次挥剑,assassin的身躯在空气中流动的瞬间又从自身释放出无数细微而锋利的刀尖碎片,那些碎片又仿佛是直接将空气凝结作为暗器向卢迦尔冲击而来。

卢迦尔用剑一下下把划风而来的碎片反击开来,青蓝色的电流也随剑身的晃动将碎片用电的锁链抓住后洒落在地。而这只是assassin虚晃的一招,她借着卢迦尔防御的间隙抽出腰间的短刀直冲而上,浑身上下携带的势力丝毫不像一位暗阴叵测的暗杀者。她的刀刃上似乎也有一股微弱的魔力在流动着,随着她的移动划出了一道扭曲的光轨。

卢迦尔一愣,迅速展开电流结界阻挡剩余的碎片,剑身一反刚好撞击在对方划来的刀刃上。assassin的刀刃在对方银剑的刃边缘一道长划,两股魔力对撞与金属摩擦而出的火光就在那一划伴随着激烈的长鸣冲入空气的介质中。

assassin退步一跃,在气流的杨飞之下,她那如同暗夜死神的宽大的衣帽随风而摆,在魔力的光轨划过她面前的那一刻,映射出了她真实的容貌—死神的长袍带来了夜幕,于是也将她的每一缕长发都染上了暗黑的典雅。她的眼是死神镰刀之上的血鸽宝石,将这最后一抹夕阳的红霞吞噬,繁星齐齐陨落于地面。一切的光明被黑暗取代,喧闹化为了静谧,尽数纳入她眼底的一片猩红。这一瞬间仿佛是被拆成了无数帧被极为慢速的播放着,那是一种与墓园天使同等的高贵。

在卢迦尔愣神之际,assassin的另一只手上不知何时又多处一把刃,于是金属间的碰撞声越发的激烈,魔力冲撞而出的爆裂连续不断。在一阵激烈的近身对打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拉开距离,原本所站的土地上出现了明显的深凹,在土地的裂缝间散发着高热量与寒冰对扑后的雾气。

“身为assassin,近战功力倒是首屈一指。”卢迦尔捏紧剑柄,举在身前:“是否想要在这里决出胜负?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我会称赞你的果敢,以及你深知必输战争而前来快速解脱的自知之明。”
“方才处于被动一方的你居然说出这些话来….我要是你也许会更谦虚一些。”对方却只是冷笑一声,顺手压低了帽檐。
赫帕缇卡微微蹙眉,他从卢迦尔的身后走上前来:“你是assassin?”
“你们是saber主从吧?啧啧,运气可真是背。”

赫帕缇卡的目光开始打量起面前的人,在她没有打算发起下一轮攻势之前:“你受伤了?这么说你是刚结束了一场战斗?你去了哪个世界?”
“怎么,想趁机套情报?”
“不….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应该是属于同一位神角的麾下。”
“……..等等,我推测接下来,你要说出不得了的话。”
“你现在受伤,并且带有情报,确实有价值,现在最后一个世界的从者还没有被召唤出来,我们不必大动干戈。”赫帕缇卡说:“既然我们是同一位神角,那么就在战争彻底开始前,结盟吧,如何。”

“…………….”assassin职介的女士暂且收起了战斗的架势,原本压抑的喘息声也逐渐放大:“你是说,我和你们回你们的宅邸,踏入什么奇怪的陷阱,好让你们更轻易的干掉我?不好意思,我看起来有那么天真么?”
“我可没有,别忘了神角最初定下的规矩,在所有从者到齐前,谁都不能擅自开始战争。我们就算是把你干掉了,神角也会复活你的,所以我们也不想做无用功,和我们结盟的话,我想你不会后悔.......总之,我们也有情报。”

说到这里,assassin职介的女士才像是忽然想到些什么,犹豫了半响:“行,我猜那最后一位从者也不会在我进你们宅子的时候就被召唤出来了。”
“来吧,我替你治愈伤口。”赫帕缇卡的交涉成功,他压下卢迦尔依旧举在身前的剑,示意他放下戒心。


“原来如此,又是caster么.....”赫帕缇卡为assassin治疗着,不由的感慨:“caster世界的主从实力都太过于强大,那些为了试探而去单挑的人都会吃亏的,好在是在战争打响前,他们也不想浪费魔力。caster在005世界与我们打,其御主却能在自己的世界直面与从者对抗….多半是因为001世界不归两位神角管,才会出现那种实力与我们严重不等的主从......倒是有些棘手。”

assassin已经放下了衫帽,手臂上的伤在赫帕缇卡的治疗魔法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这种程度的治愈魔法无论在哪个世界都处于高阶地位,就算是血统极强的魔法师也难以掌握。神角选择御主果然都有着极其强大的实力与天赋,看着自己的伤逐渐愈合的assassin此时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在治愈完毕后,两方便开始了情报的交换,卢迦尔还是维持着戒心,紧紧靠在赫帕缇卡的边上。

“以后既然是盟友就直接叫我罗莎就好。”
“原来如此,Rosa....暗夜玫瑰么.....”
罗莎笑起来:“一开始就对我有这种评价?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是这样的,罗莎,我们本来和你一样想在战争打响前去试探其它的世界,所以我们已经去过007,006,005,004,001,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是002,至于003,因为那边的从者没有被召唤出来的缘故,所以003世界的入口是封闭的。”赫帕缇卡说。

“我知道,我比你们慢一点,去了007和006,之后到001的时候被发现了,结果你们看到了,负伤的我误入了你们的世界......还被你的从者打了一顿。”
“请把它看做正当防卫吧,女士。”
“是的,当然,你家从者反应力挺强的。”
“还算不错吧,那么,就来交换情报吧….”
“嗯哼。”



—003



两位充当战争裁判的神角为了使战争举行的更加方便,将七个世界的全部调节到了一个时间。索德温于是与爱尔兰南海岸一样,陷入了一片漆黑。今日修补大团长石像的工作结束了,正如阿薇莉娅与水手约好的那样,所有修补雕像的工匠与劳累后的搬运工聚集到了教堂,享用了一顿美食,也如同那位煮汤的女人所预言的,并没有多少人提及教堂重建的事。

在人们离开教堂纷纷回去休息的后,阿薇莉娅便开始提水清洗餐具。她的手在清水中浸泡多少次,手背上的纹路也没有消失的迹象,这是她与神角定下契约的证明。

索德温位于海岸边,也就是国家的交界处,大团长的雕像立在城镇中央,而他当年那面传奇的旗帜,也插在不远处的国境交界处。这么多年以来也没有人去动它,阿薇莉娅远远望着交界处的方向,眼中浮现了一丝思绪。

她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在教堂里找了一盏灯提在手中,朝那面旗帜所在的方向走去。离开城镇的城门,没走多久就到了交界处旗帜所在的位置,夜深人静,周围没有什么人。阿薇莉娅压着裙摆,慢慢的跪在那面旗帜的面前。

此时的她,就像个修女,跪在神前—


阿薇莉娅闭着眼,她诉说着:“我不惧怕任何的牺牲,如果可以使这个世界继续生存下去,我愿意付出我所拥有的一切,然而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究竟是拯救世界,还是使世界毁灭….......这到底会是承担,还是不负责任.....目前的我一概不知..........我该怎么做.....请你引导我,告诉我答案。”

燕尾骑士旗在夜晚依旧亮丽着它的颜色,即便是腐朽的尘埃也无法掩盖其崇高的姿态。随着夜晚的风静静的飘动着,一如既往的宁静,镇守着一方国境。阿薇莉娅也不知道她在等待着什么。

她静静的跪着,提灯中微小的火苗窜动着,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她最终叹了口气,将边上的提灯提起,拍了拍裙摆欲转身离去。 


气流,极大地气流所激发而起的如邮轮汽笛般的鸣叫。肆意翻涌的狂风在一瞬间推翻了夜晚所构建的静谧,仿佛是暴雪深埋中爆发的狂躁猛然向四周扩散,又如同数千万只白鸽从笼中倾巢而出。

阿薇莉娅手背上的图案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眼银光,与扩散中的气流呼应着,这个刹那,在阿薇莉娅脑海神经的恍然中,仿佛与数百年前广阔的疆场所连接,她的灵魂被这般来自世间倒转中的气流甩入历史的画幕。以百年前将士们的鲜血所构建而出的广袤疆场,她听见了千万朝拜之灵的慷慨激昂,那是来自躁动灵魂与颤栗人性的嘶吼。

她看到那面原本依然腐朽的旗帜在历史的长河斗转星移的场面中再一次浴火重生,它表面所有的锈迹都在时间的烈火中被灼烧殆尽。不是风带起了旗帜,而是旗帜的翻杨指挥起了疆场的北风,在沙尘飞舞的境界翻卷起云层的流动。阿薇莉娅被强大的气流吹得睁不开眼,她的双手抵挡着国境边界被卷起的风尘,眯着眼努力看清在那气流中心巨大的光芒中所逐渐幻化的身影。

旗帜在躁动,旗面那象征的猩红十字架图案被不断鼓动着,骑士旗挣脱了地面的那一处裂缝,几乎是要借着流风挣脱附着了百年的大地。是一只手抓住了它的身躯,在旗杆感受到了这般力度后,竟更加疯狂的摆动起来,它欢呼,雀跃,兴奋不已的摆动起来!

——
————

六大世界的苍穹发起了地动山摇的巨响,强大的号召自天际而下,卢迦尔与罗莎推开了阳台的玻璃窗,冲到宅邸最外层的天台仰头看去。竟是一颗星球在云端间猛然显现,所有的流云被巨大的冲击力推散开来。比月球可目视的体积大了数千万倍,几乎与他们所处的世界大小别无二致的星球几乎就要对撞而来的一般。

六个世界,所有国家的人再一次看到了这样壮观的景象,而他们知道,这是第六次天空出现这样的画面。随后而来的赫帕缇卡明白,卢迦尔与罗莎也十分清楚:遮天蔽日欲要冲撞而来的巨大星体并不是实体,它只是一种海市蜃楼般的讯号,是神角的最后一次号召,最后一个世界的入口已然开启,七世界十四人全部到齐

——七海战役彻底打响。


他以手甲执战旗,双足踏丘陵。从百年前的沙场仅仅迈出一步就来到了这里,英雄的骑士再一次握住了遗留在此的战旗。那巨大的光芒将其包裹,自下而上的气流在他膝下欢呼,就像他凯旋归来时在城中街道欢呼的民众,久久不愿离去。

旗帜置于地面,这一碰撞而出的力道才最终将风尘扫荡开来。于是风也随之消散,一切的光芒与声音即刻消失,它们从疯狂的民众变回了顺从的属下,静静的俯身退下.......

举国传唱如神话般的英雄,圣教骑士团大团长,在狂躁后的死寂中,静静的站在被气流吹倒在地的阿薇莉娅身前。

——雕像活了。

这是阿薇莉娅脑子断片后清醒过来的第一个想法,而面前的人,如此鲜活,他的面孔,他所穿着的盔甲都是如此细腻。

骑士左手执旗,向阿薇莉娅伸出右臂,那一双深棕色的眼充满了战场沙丘与凝固的血液的沉淀。

“为信仰所引导的你使我现身于此,迷茫已然无存。第三世界从者,Lancer,嘉文斯,回应召唤,至此,圣教之训将与你同在,圣旗之灵将为胜利翻飞,无论前方是天堂或是地狱,我将与你一同面对—契约达成。”



—00?



金色的摩托在环绕山丘的公路上高速移动,骑在摩托上的青年面带头盔,一层暗色的镜面下隐约透着其发丝淡淡的金色。快速骑行的摩托几乎要化身为一道光轨,顺着环山公路朝山顶驶去。

青年压低了上身,手指在摩托的手柄上再次捏紧,引擎发出剧烈的响动,轰鸣在空无一车的公路上空。

夜空中,一直白羽色鸟在山丘上盘旋着,宛若一颗流动的星,雪白的羽毛随着它抖动的双翼,不时散落几根。摩托车急刹在山顶高塔的大门边,青年翻身下车,顺手取下头盔,金色的短发从头盔中被释放开来,恢复了细腻蓬松。青年随手理了理金发,右手提着头盔,走入了高塔。

那雪白色的鸟再次抖动了两下双翼,却在下个瞬间,它身躯上的羽毛开始掉落,每一根羽毛都在风中化为了银白色的雪,白鸟浑身散发出雪白色光芒。它的双翼变成了人的胳膊,双爪幻化为了人的双腿,脑袋上的白羽也在光芒中延伸而出,飘扬成了一头美丽的秀发。

白鸟幻化成的人在空中翻身而下,双脚踩落在高塔塔尖,也是这座城市的至高点。一眼望不到边的城市夜景,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与摩肩擦踵的人群,每一处镁光灯都彰显着此处的繁华。

金发之人提着他的头盔到了最顶层的高台,白羽幻化的人也轻盈的降落在了他的身后。

那在无尽苍穹显现而出的海市蜃楼的星球还在以肉眼可探的速度运动着,而远处的月光也无法照应出它的全貌。


“终于经过漫长的等待,战争要开始了啊。”白羽之人拨了拨银绿色的长发,不由得发出感叹。

“呵,”对方只是发出一声清冽的冷笑。





“尽是些杂种。”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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